第(2/3)页 粮食是尽量能运的都运走了,但那些笨重的东西,比如一些钱帛,比如一些牲口,比如某个小兵心心念念的连枝宫灯,都落在了范城里,来不及带出。 那个小兵哭得很厉害,尤其她旁边是头上顶着一头牛的智者,惨烈对比之下,哭得就更厉害了。 “就万万没想到,”臧霸咬着牙,望着河对岸,“荀家小儿,竟比我还——” 另外三个人凉凉地看了他一眼。 荀谌是坐着轺车进的范城。 没用云梯车,没用冲车,没用先登的士兵,用了一些箭,还让两个击鼓的士兵累倒了,抬下去抱着犒赏吃小灶了。 除此之外什么也没损失。 在冀州军的欢呼声中,这位主将挺了挺胸,露出了一个灿烂微笑。 “工官何在?” 身侧的副将愣了一下,“将军要工官前来吗?” “不必,”荀谌脸上的笑容一点都没变,“将我今早写的那封信,还有受许子远之令,督建云梯的那几名工官,一起送去主公那里便是。” 第471章 有士兵弯下腰,眯着眼,仔仔细细地去看那盏连枝宫灯。 “这么金贵?” 那不是宫里带出来的宫灯,上面没有错金银,也没有精雕细琢的手艺,在这种奢侈品中很平凡。 但它被人用细布一点点地缠了起来,每一个枝条都用布缠了起来,灯盏也擦得干干净净,将布条卸下后,整座连枝灯泛着黄铜最纯正温和的光亮。 于是士兵们无师自通了,“朝廷曾巡幸范城,说不定是天子曾用过的!” 他们因此为了这座宫灯的归属吵了一架,直到队率走过来,用两匹布把它换走。 那个队率的理由很充分:你以为它为什么被落下? “这东西你要怎么带回去”的难题难倒了之前健妇营的女兵,现在也迫使这几个冀州兵忍痛放弃了它。 进城时难免闹哄哄的,很快所有的战利品都有了归属,所有的房屋也都住进去了喜气洋洋的新客。 队率扛着那座宫灯,小心翼翼地往县府进发,想要给他们的郎君献个宝贝时,荀谌就坐在里面,对面也是一座连枝灯。 这才是一座宫中带出来的连枝宫灯。 豪富之家喜欢将五铢钱挂在灯树上,看起来既富贵,又豪气,但宫中就未必。 当今天子从宫中带出来的那座连枝灯是一头雄鹿的造型,鹿身雄伟,鹿角如枝,在鹿角上点起灯盏后,雄鹿昂首屹立,大有睥睨天下的气势。 这座宫灯在那个夜里流散了,后来辗转进了冀州,落到了营中。 ——就像天子的权威一样,荀谌想,这也许会是个好兆头。 他的信使已经出发了,带上了捷报,以及几个倒霉的工官。 那些人进城时的满脸喜悦变成了不可置信的惊骇,而后便是滚在地上,痛哭流涕。 他们一个个地说起他们根本没从这种工程里获利多少,一座云梯车造价千万,其实落在手里的也不过十几万钱罢了,给妇人买几匹蜀锦也难啊!他们拿着这一点钱,整日里提心吊胆,他们也是无辜的!他们也是受害者! 他们在路上不断地哀求荀谌的部曲,渐渐哀求就变成了威胁。 ——你们可知道我们是为谁效力吗! ——送我们去袁公处,难道袁公就会发落我们吗!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