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页 战争开始之后,每座城池,每座小镇,甚至每个村庄,都有这样打扮的人,它因此变成了冀州街头逐渐司空见惯的东西。 审配沉默地看着他,后者下了车,走近向他行了一礼。 “听闻许子远原本欲荐辛毗。”审配说。 那人听后不置可否,“主公欲得仓亭津,等不得许久。” 审配的脸一瞬间黑了。 这话也许是在嘲笑许攸,但更是嘲笑他的侄子! 他想要暴怒地说些什么,甚至后悔手边没有一根手杖,可以将来客打回去。 但他最终只是叹息了一声。 “是我误了许子远,”他说,“他荐三郎为将时,我该劝阻才是。” 那人将手笼在袖中,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 那一眼奇特极了,里面似乎藏了嘲笑,怜悯,洞若观火的冷漠。 审配很不满,刚想出言质问时,那人忽然又开口了。 “我听说许子远这几日遣人归邺,”他说,“正南何不去瞧一瞧?” ……瞧个什么? ……瞧他家好大阵仗。 许攸先为主公收濮阳,又为主公夺鄄城,现下半个兖州到手,又将陆廉阻在陈留不得寸进,这样战功赫赫,谁听了不啧啧称奇? 他本人虽还领兵在外,但他的家眷可都在邺城啊! 审配家办丧事,许家每天却是宾客盈门,每天都有道贺的,送礼的,攀关系的,求办事的,连他家门口的仆役都跟着吃出了一张圆圆的胖脸,腆着肚子斜着眼睛看人——当然,那些有资格登门的多半穿着华贵,气度不凡,仆役也都能一眼认出来。 但这个走到许府门口的中年瘦干儿……他们是真的认不出来。 这人穿着半旧的灰布袍子,头上也只有一条旧头巾,拎着一根明显很不顺手的拐杖,身后也没有随从,一步步走过来的。 因此仆役上下打量几眼,大声呵斥他后退,退到人群里去。 “没见着好东西是不是?”胖仆役骂道,“这都是我家主君击破陆廉所得!看瞎了你的眼睛你也摸不到!” 那人没吭声,还在那里盯着看。 他身后有一群人,也在伸长脖子围着看。 车队一眼望不到尾,上面装满箱笼。 每一辆车都要在门口停下,等仆役将一只只箱子搬进去。 有仆役不小心摔了一跤,一声闷响,那只摔在地上的箱子就敞开了盖。 围观群众们惊呼一声。 箱子里装的像是水,又像是光,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可是离近了看才发现,那是一匹匹华美无比的绸缎。 那个瘦干儿又上前一步。 那些运战利品回来的仆役立刻瞪起了眼睛。 第(3/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