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你这几日一点看不出忧虑,怎么嘴上起了这样的泡?” 这话该怎么说呢? 尽管那一日后帐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所有人都很好奇,但也没人猜得出。 ……即使没人猜得出,但她与黑刃争论的那些话,逐渐将会变成一股流言,左右整座军营。 刘备是她的主公,这是毋庸置疑的。 但他至今还没有儿子,也就是说如果她在救援下邳的路途中,刘备遇到了什么不测,而她又的确剿灭了曹操,那么这几州将出现巨大的权力空虚。 她失去了黑刃,不再有超凡脱俗的战力,不能身先士卒,拿自己当项羽用——但是士兵们会信吗? 他们会怎么想,徐州的士族会怎么想? 为什么陆廉之前那样所向披靡,现在明明对上曹操,只要靠她自己勇冠三军的气魄冲过去就好,却这样停步不前了? 她究竟是求稳,还是求一个更高的位置? “你在犹豫,”张辽盯着她看,忽然问了一句,“为什么不让我去呢?” “……什么?”她没反应过来,“去什么?” “去袭营,试一试虚实。”张辽态度很自然地说道,“若是曹操早有预谋,骑兵也有机会逃脱,到时你便能说服营中将士了。” “我不需要试也知道,曹操多疑,营中必有布置。” “但将士们不知道,你不是要说服他们吗?” ……这个路数很不对。 “他既有布置,如何会让你轻而易举地逃脱?”她皱起眉头,“这事极险,断不能如此。” 张辽似乎一点也没被打动,“难道我便怕死吗?” 夕阳渐渐黯淡下去,营中烟火气渐浓,外面一时热闹极了。 但帐中还未点起各处的灯盏,只有案几上一盏小灯,映着张辽的脸。 他微笑着看向她,眉眼和那年去长安路上似乎并无不同。 但凭着她的好眼力,她还是突然看出了眼角处的细纹。 似乎算算年龄还不到三十岁,但这些年戎马生涯还是留下了一点痕迹。 “文远,”陆悬鱼不知道为什么,没头没脑地蹦出了这一句感慨,“你老了。” 那个笑容就忽然地滞了一下。 “是啊,比起初见辞玉时,的确已经过去很久了,”他这样干巴巴地应了一句,然后忽然端正了一下身姿,一本正经地看着她,“而且至今尚未娶妻。” ……尚未娶妻? 尚未娶妻跟她说有什么用,她又没缺了他的禄米…… 她刚想随口反驳,忽然意识到他在说什么。 那根因为战争而绷得很紧,而且也绷得很久的弦似乎突然被碰了一下。 ……但是这个时间说这个话题,这就很不对劲啊! “这事,”她觉得自己的声音里带了一点恼羞成怒,“这事现在解决不了!” 张辽似乎很想笑,但是憋回去了,而且也将目光移开了些,又很突兀地咳嗽了两声。 火光一跳一跳的,映着他眼睛里的光。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