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七十四 尽心竭力-《空镜戮天》
不战而屈人之兵,乃上将!年近五十的将军,犹如旗帜一般站在队伍的最前面。干涸的鲜血,依旧残留在他的盔甲之上。征战半生,早已习惯了血染盔甲,刀头舔血了吧。早以不是年轻时的风华正茂,昔日的豪言此时回想起来也有些刺耳。只是他不能容忍天城的分裂,更不能容忍任何将军城主践踏自己守护的誓言!
天城已经疲敝了,日城逐渐做大,凤凰城的日渐封闭,还有东海部族的战乱与敌对,都在啃噬着天城最后的底气。外在的压力,确实快要压垮掉天城的脊梁,所以这些城主们才有胆量胡作非为,甚至有胆量反叛。
内忧外患,早就成为事实,他虽然途径励志,却依旧无法改变着大势所趋。天城,需要有一个王,一个能让所有人信服的王。就因为缺少王的存在,这些城主才有了称王的野心。正因为没有王,圣者遗迹的誓言才成了一纸空文,才给了这些城主将军一可乘之机。正因为没有王,没有人能发出足够信服的声音,没有人再能凌驾于民族之上,才会产生东海部族的叛乱与敌对。
人们已经身处苦难中,许多城主征收着高额的赋税,并且与联邦中的其他城战争,为了抢夺土地,在增加自己的实力。这些,所有人都知道,他身为掌控天城联邦最高军权职位的人,又岂能不知?可是他没有能力做什么,城邦之间的冲突,并不是大将军可以管的事情。他们可以随便捏造一个理由开战,甚至有些根本不理会天城三百人会议的警告!
他只能做自己该做的,尽力做好自己该做的。天城可以容忍他们私下的小动作,却不能容忍通敌颠覆!历城诸城的行为,是要侵占郾城。郾城是天城的南大门,失去郾城便会失去第一道屏障。不管南疆诸部进攻郾城的理由是什么,他们已经脱离天城联邦,就再也没有权利享受天城一切的权力!
站在历城城下的两千人,是天城最后的力量。包括大将军直属的天城卫队一千人,包括未去郾城的射虎军近百人,包括天城近几年的预备军官几百人,包括一些根本不属于军队但是习武的普通人!面对外敌环绕,甫洛不得不动用最后的力量。在影响最少的基础上斩断敌人的咽喉,保住天城,保住郾城。这是他能做的,也是他现在唯一能做的。
夺夜,在几年前便去了源城。他是与甫洛一起奋战过的战友,又一起晋升,最终自己做到了大将军,他做到了天城司务长。天城事务长总理天城军队的一切司务,司务不但管辖后勤,更是管辖一切非战斗人员,比如参谋、监察。所以在军队中,他的权力仅次于大将军。
夺夜将军,并不是他的名字。天城有四个威望最高的将领,会被三百人议会授予天城四将的称号。洛萨族人觉得欠天城太多,所以所有洛萨人在天城都不愿提起自己的名字,就算他做到了这样的高位,也依旧如此。久而久之,夺夜将军便成了他的名字,他的真名洛萨延正渐渐被人淡忘。
也正如他的真名一样,他只是默默的做着,做着一切人们不愿意做的事情。在看到源城将军不愿意附从历城诸城叛乱而被暗杀后,他便辞去司务长的职位,接替源城将军。在这几年中,历城诸城一直视夺夜为眼中钉,暗中不断派人暗杀,明里更是不住挑衅。此去,便是顾全大局。历城诸城已经掌控了南方诸城的实际控制权,与他们正面相抗天城必定元气大伤。所以夺夜忍了三年,并在这三年世间内不断笼络已经被历城诸城收买的周边小城的城主与将军。防止他们从贼附逆,加固南方的稳定。
最终,他做到了在来源城前的誓言。稳固了南方小城,没有与历城诸城一起起兵。并且发展了源城的力量,让源城成为牵制历城诸城最重要的城邦。在历城诸城企图侵略郾城之前,将这一事情汇报给天城,并且倾全城之力,保护了郾城的周全。
甫洛,也在等这一天。历城诸城的不安因素太大,必须要尽快除掉。可天城以无兵,并且无法发动战战争令来招募军队。他们也只有反叛的征兆,没有实质的证据,无法对他们做出裁决。现在,他们擅自募兵,领兵擅出辖地,通敌等一切罪证都已凑齐。
是到了该下手的时候,叛乱的脚步已经无法停下,他们坠入深渊,无法自拔。在得到夺夜的情报之后,便迅速带两千人赶到诸城。历城与诸城相比,还是诸城比较好下手一些,其一是诸城实力本就弱一些,在张成带走一万精锐后,城内只剩不足两万人把守。
张成草莽出身,并不懂得太多的治军之道。将无德,军不听之。一个无德无能的将军,怎能让众军信服?更何况这些都是在强制实行募兵制,被迫前来当兵的穷苦百姓,又有谁真心为他卖命?这次攻击郾城,夏元与张成双双出城。不但是怕郾城抵死反抗,郾城军队人数虽少,却有百战铁军的称号!充当南大门的郾城,及其属地经常受到马贼的袭扰,因此郾城的军队都是身经百战的老兵,在加上老将王允的领导,又有郾城城墙的庇护,着实难打。
郾城的重要性,不言而喻。他们不能因为难打就打不下来,因为这关系着自己的身家性命。他们也不能出动太多的军队来进攻郾城,一来动作太大会酿成无法挽回的后果,他们借助郾城求救以“协助”名义而去,不能超过城邦所允许招募士兵上限。
再者就是惧怕源城,源城将军夺夜已经有了这个意图。夺夜来源城当将军,瞎子都能看出他到底来干啥。在加上夺夜与大将军甫洛的私交,人尽皆知,不得不防着他。天城的动向也很微妙,虽然不敢发动战争令,可不代表天城不敢与他们拼个鱼死网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