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4:白蛇棺忏佛篆衍,天下会忘机惊雄-《无限之直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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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这天杀的许仙!我错看了他!素贞也错看了他!

    我本来一直在暗中窥视,当我发觉许仙真的如言要偷袭素贞。真的要以盂钵从后砸向素贞的脑后时,我连忙欲扑出阻止,因为这本非贫僧所愿!

    可是一切已经来不及了!‘隆’的一声!盂钵已结结实实的砸在素贞后脑之上,那声巨响,足以证明盂钵是天地间最利害的武器!

    素贞并没有即时死去,她只是幽幽的回头,定定的看着仍站站持着盂钵的许仙,目光中竟然没有诧异、责怪,只有一种万念俱灰的心死眼神,对许仙说了一句最后的话:

    ‘为你,我甘愿……粉身碎骨!’

    此语方歇,她终于倒地死了!死状更异常恐怖!

    我看着地上素贞这个离奇异常的死状,亦不禁岂在当场。我的脑海,也在反覆地思索着适才素贞那丝万念俱灰的眼神,我猝地恍然大悟,以她这样一个绝世高手,她其实早应听见许仙在她身后偷袭。

    她是早知道的!但,她为何不立即转身阻止他?她为何任得他向自己砸下去?

    我想,她的心一定也和贫僧一样,很想知道许仙会不会真的砸下去,所以,她以性命来赌一赌!

    若他真的宁死不屈,那她今生便赢取了一段真正的爱情!

    若他真的砸下去的话……

    那,她更无法接受这个真相,她宁愿死在自己最爱的人手上,宁愿‘血本无归’,一了百了,也不愿千年万年的抱憾下去!

    可惜赌注实在是太大了,她终于赔上了自己本来长生不死的生命……

    许仙并没再看素贞在地上的恐怖死状,不知是因为她的死状实在过于恐怖,他不忍卒赌?还是他惭愧得无法再看?

    他涎着脸,恭敬地向我奉上染血的孟钵,那盂钵,染满了素贞痴情的热血……

    我瞪着许仙,瞪着这个俊美的、虚有其表的人间玩偶,我真想一掌杀了他!

    但我最后井没有这样做!我想,白素贞虽然已知道了许仙的心,不过她必定不想自己深爱的人被杀,我,何妨成全她?

    我放过了许仙。

    我总算完成了自己的任务,并执拾了素贞的尸首,再安然拿着盂钵回去:只是当神接过孟钵之后,我开始发觉,神原来井没有把盂钵放回雷峰塔下的意思。

    已是无敌的他,居然还想把盂钵一一据为己有!

    贫僧当下大急,慌惶进谏:

    ‘这怎么可以?盂钵只应天上有,它本来并不属于我们搜神宫,我们好应在用后把它放回原来的雷峰塔底,否则如你所言不出一月,西湖必将水干,整个神州大地恐怕有大半地方会被殃及,生灵势必遭受涂炭……’

    神却道:

    ‘这与我何干?神州若真的天翻地覆,更有助我统治它,而且得到盂钵,我更是如虎添翼!’

    他疯了!我早该想到,连亲生女儿也可杀的人,怎会顾虑苍不得生安危?

    我无法可以说服神,椎有赶回金山寺,向全寺逾千僧侣说明始未,并乞求他们急赴搜神宫;终于,金山寺所有僧侣为救苍生,与我一起守在搜神宫大殿之上,向神诵经,希望能感动他放弃盂钵。

    然而神不啻是一个铁石心肠的神,我们不眠不食吟了三天,他依旧无动于衷,我们别无他法,惟有坚持与他对峙下去。

    惟贫僧身怀绝世武功尚可久持,其他僧众武艺平凡,在不眠不休不食地吟了十日十夜之后,众僧终于同时吐出一口鲜血,一同气尽而亡!

    千名僧侣,千口鲜血,霎时流通搜神宫偌大的殿堂,似要化为两个“慈悲”的血字。

    这下子,神看着千僧为救世人所豁出的生命和血,似乎有些微感动。其实他即使没有盂钵,也有移天神诀与灭世魔身,根本已可盖世无敌,他终于答应让已气息衰竭的我把盂钵放回雷峰塔下,并立下重誓,绝不会再向盂钵沾手。

    只是,神有一个条件……

    他说,既然他得不到的超级武器,他也不能让任何人得到,他命我设计一个必杀机关,以防任何人等闯进雷峰塔下夺取盂钵,并要我在机关大成之日,与机关一起殉葬,以泄他因我违逆他旨意之恨!

    为泽苍生,其时我己不及细思,连连头唯唯称是,于是立提盂钵赶回雷峰塔,把它放回原处,跟着便开始设计机关。

    这道机关,终在一年之后完成,而我的生命,亦应如言在此结束……

    贫僧遂央求神让我把白素贞的遗体也移葬于雷峰塔下,只因我一直对她有一种莫名的歉疚之情,即使贫僧死后生生世世不能成佛,也要永远守护她的遗骸,以作补偿……

    神答应了,我遂在临别之前,向其他搜神宫门众留下一句说佰:

    ‘西湖水干,江潮不起,雷峰塔倒,白蛇出世。’

    这句话说其实是一句忠告,贫僧之意是忠告他们千万别要贪图雷峰塔下的盂钵,若他们真的要闯雷峰塔而又成功的话,那,当雷峰塔内的机关全向下倒之时候,当他们发现白蛇的尸首之时,当盂钵将成为他们囊中之物之时,西湖亦势必水干,而且再没江潮,神州即将大难临头……

    我不知道他们会否听我的忠告,我只是尽了自己的本分去制止一场浩难。

    接着贫僧便前来此雷峰塔下最底之处,把素贞的尸骨安放任先备好的石棺内,这个石棺之内,有一条通向盂钵所在的惟一通道,然后我便坐下反覆思索,这次思索……

    是贫僧一生最后的一次,也是最悔恨的思索!

    我很后悔,只因我的一生,比平凡人的一生干了更多错事……

    当初,我实在不应误信神的说话而加入搜神宫,妄想迅速改变人间的帝制;更不应与神一起找出盂钵这个祸端,更不应往杀白素贞……

    我撤底的错了,可惜已无法补救,惟有自杀于此,以弥补我的罪过。

    书此壁文,只因百年千年之后,若有能人豪杰能破此机关进至这里,那盂钵已非其莫属,只望他能高抬贵手,放弃盂钵,那苍生与贫僧生生世世亦不胜铭感。

    别矣,苦难人间,我佛慈悲……

    法海绝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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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腔的悔,化作满墙的血,字字惊心。

    游目四顾整个地洞,但见洞壁尽被“我很后悔”四字填得密密麻麻,诉尽这衍悔之僧心中慈悲和血泪。

    “这样一来……我们,还要拿走那盂钵吗?”

    白情不由得踌躇。

    不只是她在踌躇,阿黑、阿铁和雪缘都在迟疑。

    他们此行本为找到并拿走盂钵,以免这威力无穷的武器落入神或是神将的手中。

    然而,如今知道真相,他们又如何能够毫不迟疑地拿走这可怕的武器,让一场浩劫降临人间?

    一个月,时间很充足。

    但是,这就是一个“有”和“无”的选择。

    拿走盂钵,未必能在一个月之内解决搜神宫的问题,如果不拿走,就不会让法海所说的浩劫成为可能。

    但是如果拿走盂钵,可以保证神将和神不会再有助力,如果不拿走,神将却未必不会拿走。

    而且,西剑流的人也在找盂钵,若是留在这里,也可能被他们拿走。

    江湖这么多年都没有过关于“西剑流”的传闻,如果盂钵真的被他们拿走了,那就如同大海捞针,再难找回。

    “——静!”

    雪缘正在踌躇之时,猛然面色一变,抬手示意其他三人。

    她已经听见了,有人在靠近过来。

    脚步声,还有似乎拖拉着什么磨过地面的声音。

    哒,哒,哒。

    那脚步声不是很沉重,但是声音却很清晰,而且保持着一个非常稳定的节奏,慢慢地靠近了过来。

    四人不由得暗中提气,阿铁和阿黑更是似有意似无意地向前半步,虚挡在雪缘和白情前方。

    他们当然知道比起武功,阿黑比不上白情,阿铁也比不上雪缘,但是这并没有关系。

    这是他们作为男人的担当。

    这个小动作自然也瞒不过身后的两个女子,一时之间,紧张的气氛之中,莫名飘上了一丝的温暖。

    然而此刻并非谈情说爱的时候。

    来了!

    脚步声越来越近,拖拉着什么的声音也越来越大,四人紧绷着神经,手中真元暗提,蓄势待发。

    “……?”

    然而这紧张的气氛,在一个无辜的眼神之下直接崩溃。

    苏夜。

    从地道中走出的女孩,用十分无辜的眼神看着因为压迫过头,身体快过眼睛,已经冲到她面前的阿铁和阿黑,来不及收势,一拳一掌向着刚刚走出地道的女孩当头砸去,在他们身后的雪缘已是一声惊呼,却也已经不及救援。

    苏夜先是无辜眨了眨眼,水袖翻起,将两人的拳掌之劲尽纳己身,再转入地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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