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页 江初月心中越发担心,望向师姐,忽然发现。 不知何时,师姐好看的眸子蒙上了一层水雾,看着湿漉漉的,略显迷离。 长长的睫毛不断地颤动,似乎在忍耐什么东西。 “难道丹药有问题?” 江初月心里咯噔一下,有点担忧的问道:“师姐很难受吗?” 常安修长笔直的两条大长腿微微并拢,眸子里的水雾越来越多,好似就要落下泪来。 即便如此,她还是强撑着摇了摇头。 都这样了,还不难受? 江初月更加担忧,劝道:“师姐不要讳疾忌医,要是难受,人家去找世子,世子肯定知道怎么缓解丹药的作用。” “别” 常安红唇轻启,声音略显沙哑。 都这样了,还硬撑着。 不就是担心给世子添麻烦嘛。 这几年经历了这么多事。 师姐还和小时候一样,扭捏,矫情又矜持。 也就是本姑娘和世子有耐心,换成别人,估计早就懒得理她了! 想到这,江初月腾的一下站了起来,自顾自的道:“人家去找世子!” “别” 常安伸出纤细的玉手,拽住江初月的胳膊。 “师姐.” 江初月转过身子,看向自家师姐,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 还没开口,就听到耳畔传来一声嘤咛。 “唔——” 听着软糯而又甜腻。 “这是师姐发出的声音?” 江初月瞳孔微微缩小,脸上露出震惊之色。 恍惚了几秒后,她似乎意识到了什么,看向自己师姐。 眼眶含泪,耳垂通红。 难道 江初月表情变得有点儿古怪,问道:“师姐是不是觉得,心里像是有火在燃烧,很躁动?” “.” 常安轻轻咬了咬唇,没有回答。 对师姐来说,没有否认,就是承认。 江初月嘴巴微张,有点儿不敢置信:“世子竟然给师姐吃这种丹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话说回来,明明只要主动一点儿就能办到的事情,有必要这么麻烦吗?” 胡思乱想了一阵。 江初月忽然意识到,现在最关键的问题是怎么让师姐摆脱丹药的效果。 想到这,她看向自家师姐,眨了眨眼,问道:“师姐,你还好吗?” 没有回应。 “很难受吗?” 没有回应。 “实在不行的话.人家可以帮师姐的。” 这一次。 终于收获回应,只一个字。 “滚。” 声音清冷,和之前的甜腻软糯完全不同。 “这就好了?” 江初月有点儿诧异,看向自家师姐,发现她和刚才一样,眼眶含泪,耳垂通红。 看来。 只是凭借意志力,暂时压制住了丹药的效果。 见到这一幕。 江初月眨了眨眼,露出人畜无害的笑容,眉梢上挑:“师姐,要不人家把世子喊回来?” 听见世子两个字,常安脑中不由浮现出任平生的身影。 随即许多画面走马观花般在眼前变幻。 想着想着,呼吸急促,心跳加快,身子微微颤动。 江初月见状,忽然觉得这个样子的师姐比冷冰冰的样子有趣多了,眼睛眨了眨,俏皮的问道:“师姐还没告诉人家,洞房花烛是什么感觉呢,师姐还记得嘛。” “.” 常安一颗心跳的越发剧烈,瞪了江初月一眼,只是眸子湿漉漉的,没什么杀伤力。 “世子.” 江初月张了张嘴,还想说些什么,刚开口就见自家师姐伸手扯下了面纱。 刹那间。 那张标准的美人鹅蛋脸,发生了变化。 五官挤在一起,无法用语言形容的丑陋,让人看一眼就身心不适,内心没来由涌起一股恐惧,仿佛站在自己面前的不是人,而是什么极为恐怖的东西。 如果只是如此,倒也罢了。 随着时间流逝,五官还在不断的变化,一次比一次丑陋,一次比一次令人毛骨悚然。 只看了几眼,江初月全身上下就升起一股寒意,呆呆地站在原地,除了发自内心的恐惧,脑子一片空白。 “啊!” 下一秒。 她发出一声尖叫,紧紧闭上了双眼。 即便如此,那张丑陋、可怖的脸仍旧存在她的记忆中,挥之不去。 恐惧席卷全身。 她的身子如筛糠般颤抖了起来。 常安看了她一眼,咬了咬红唇,重新蒙上面纱,不再说话,集中所有的注意力,克制内心不断翻涌的奇怪的感觉。 一时间。 屋子里重新陷入安静。 与此同时。 任平生一路纵马狂飙,来到宫门口,翻身下马,直奔乾清宫。 片刻后。 任平生来到乾清宫前的广场上,看见眼前的一幕,懵了。 不远处。 六名身穿绯色官袍的官员,站成一排,如同雕塑般一动不动。 其中有两人,他还认识。 一个是安平伯,另一个是刑部侍郎袁国经。 他们的身后。 几十名身穿各色官服的官员,跪在地上,腰杆挺得笔直。 而在乾清宫的门口。 一袭龙袍的昭武帝站在原地,居高临下的俯视他们,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见到眼前这一幕,任平生心中做出判断。 “看来皇帝急着召见我,是有人想要借着上次安平伯子的事情大做文章,跟北境没关系。” 想到这,任平生一颗心反而安稳下来。 爹和北境是他最大的底气,只要爹和北境没出变故,其他都不算事。 这些官吏闹得再凶,皇帝也不会拿自己怎样。 任平生这么想着,大步流星的走了上去。 无视身后上百名官吏冰冷的目光,径直来到皇帝的面前,端端正正的站好,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臣镇北王世子任平生,拜见陛下!” 昭武帝面无表情,不冷不淡道:“任平生,你可知自己犯了何罪?” 任平生没有犹豫,高声回答:“臣不知!” 昭武帝冷笑一声,冷冷道:“朕昨日对你的申饬,你都忘了?” 任平生高声道:“臣记得,臣只知自己犯错,却不知自己犯了罪。” “你倒是硬气。” 昭武帝看向站在着一名绯色官袍,提高声调道:“袁卿家,你是刑部侍郎,掌天下刑罚,你来说说,他犯了何罪。” 刑部侍郎袁国经沉默了几秒,沉声道:“大周律规定,以手足殴人,若血从耳目中出、及内损吐血者、笞八十。” 昭武帝转头看向任平生,厉声道:“任平生,你可听见了?” “简而言之,只要没打死,最多就是八十鞭?” 任平生不知皇帝的用意,权衡利弊,拱手道:“臣知罪!” 话音落下。 安平伯脸上露出悲愤之色,咬牙切齿道:“陛下,任平生他不仅将臣的儿子殴打至内损吐血,还废了臣儿子的四肢以及气海,臣的儿子虽不能说是天赋异禀,可在武道一途上也有些天赋。 他前几日还曾同臣说,将来有朝一日踏入六品,必将南下与妖族厮杀,为朝廷征战,如今因为任平生,一切都化为乌有。 臣以为,对任平生这样的恶徒,应当重罚,以儆效尤!” “安平伯所言有理。” 昭武帝微微颔首:“再多笞二十。” 安平伯闻言,张了张嘴,还想说些什么。 昭武帝眸中却是闪过一道寒光,冷冷道:“诸位卿家一大清早来乾清宫门口跪着,无非就是想让朕秉公处置任平生,不因为他爹替我大周镇守国门,便对他有所偏坦。 如今朕听了你们的,不仅没有动用八议,秉公处置,还从重处罚,诸位卿家难道还有不满?” 话音落下。 除了安平伯之外的官吏。 无论是身穿绯袍的公卿,还是其余人,在短暂的犹豫后,齐齐行礼:“陛下圣明!” 他们中绝大部分是坚定的削藩派,和镇北王有仇。 一小部分是听说了昨日的事情,对皇帝只是申饬任平生感到不满。 来到宫中,想向陛下施压,处罚任平生。 原以为过程会很艰难。 没想到,还没怎么闹腾,陛下立刻就召见了任平生,依照律法处罚的同时,还加了二十笞。 事已至此,他们除了高呼圣明,还有什么好说的? 至于安平伯。 虽然对这个结果有所不满,但大势已定,也无可奈何。 依照规矩,犯罪的是八品武夫,就该由八品武夫行刑。 笞一百,足够让任平生伤筋动骨,在床榻上躺两三个月。 沉默几秒。 他也行了一礼,表达了认同。 昭武帝见到这一幕,脸上露出一抹笑意,道:“既然诸位卿家对此没有异议,那李一帆也依照此条律法处置。” 话音落下。 整个乾清宫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他们只是想让陛下处置镇北王世子,跟安平伯子李一帆有什么关系? 正茫然呢。 又听昭武帝道:“崔宇,你将这两日收到的跟李一帆相关的检举给诸位卿家念一遍。” “臣遵旨!” 锦衣卫指挥使崔宇走了出来,手里拿着一本小册子,表情无喜无悲,冷冷的道:“安平伯子李一帆五月初三于听风阁,打伤一名女子,致其血从耳目中出,五月初七于洒金街.” 一桩桩,一件件。 时间,地点,事件,清清楚楚,证据确凿。 且都是最近一两个月发生的事。 崔宇每念一句。 安平伯身子就颤抖一下。 官吏们心中也都是升起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 天地间似乎只剩下崔宇不含有任何感情的声音,无比冰冷。 不知过了多久。 崔宇停了下来。 安平伯的官袍已经被汗水浸湿。 昭武帝略显沧桑的脸庞,浮现淡淡的笑意,环顾一周,目光最终定格在刑部侍郎袁国经的身上,缓缓开口:“袁卿家,你来说说,他犯了何罪,该如何处置?” (本章完) 第(3/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