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自己这样对他,是不是有点儿太过了。 此刻。 她心中升起一股冲动,让青儿把任平生喊回来,告诉他,自己已经原谅他了。 但是,转念一想。 真要这么做了,他就不会再像现在这样,天天一大清早就赶来宫里见自己,然后再去光禄寺,为自己做早膳,更不会再说这些温柔又贴心的话儿 想让任平生把自己捧在手心里哄着,又不想看他难过。 柳云梦心中满是纠结,眉头拧在一起,小嘴撅着:“好烦啊” 任平生从永安宫出来,步伐一下子轻快许多,哪还有半分落寞的模样。 自古深情留不住,唯有套路得人心,他不是玩弄感情的渣男,他只是想让小姨子开心,仅此而已 “小姨子向来心软,再添一把火,估计就哄得差不多了。” 任平生心里这么想着,径直走向光禄寺。 半个时辰后。 光禄寺。 灶房里。 几名厨子看见一袭劲装的任平生,恭敬地行礼:“见过世子。” “嗯。” 任平生微微颔首,问道:“我要的食材可准备好了?” 厨子道:“都已准备妥当。” 任平生满意的点了点头,从怀里取出一叠银票,递给几人,道:“你们这几日帮本世子打下手也不容易,这是辛苦费。” “小的帮世子天经地义,哪敢收世子的银子。” “拿着吧。” “这那便多谢世子了。” 几名厨子双手接过银子,脸上满是激动之色。 任平生问道:“你们可知道,常安殿下平日里喜欢吃些什么?” “.” 听见这个问题,厨子们面露犹豫,一时语塞。 宫中的膳食,都是光禄寺做好送去。 许多妃子、皇子皇女的饮食习惯,他们都很清楚,但是按照光禄寺的规矩,这些消息不准向外人泄露,所以一时间不知该不该回答。 任平生见他们一脸为难,淡淡道:“本世子是常安殿下的驸马。” 此话一出。 几名厨子微微一怔。 在此之前,他们并不知道任平生的身份,只知道他是世子,得到陛下的允准,这几日为云和殿下做饭。 本以为他是想讨云和殿下的欢心,将来好娶云和殿下。 谁能想到,人家竟然已经成婚,夫人还是常安殿下。 “常安殿下的驸马,讨云和殿下的欢心,这是想通吃? 这位世子还真是……” 一时间,厨子们都不知道该如何形容任平生,看向他的眼神也变得有点儿古怪。 任平生早就对这种眼神产生了免疫力,表现得十分坦荡。 厨子们犹豫了几秒,开口道:“常安殿下的口味与云和殿下相差无几,都喜爱甜食,尤其热衷桂花” 任平生认真的听着,记在脑中。 片刻后。 他开始动手,先是熬了一锅桂花粥,然后又让厨子们蒸了一屉桂花糕。 拿来毛笔,用胭脂红分别写下,云梦,如烟,萧的字样。 看向厨子,吩咐道:“将印着云梦的糕点送去宫里,就说,是世子忙活许久,亲手为殿下所做,只此一份。” 只此一份……厨子听见这话,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旁边印着如烟和萧字样的糕点,表情变得有点古怪,但还是应道:“小的明白。” “再把这些印着字的糕点,给我分别装起来,一种一份。” “是。” 厨子应了一声,拿来两个食盒,将糕点装了进去。 “走了。” 任平生提起食盒,走出灶房。 身后。 几名厨子齐齐行礼:“恭送世子。” 镇魔司衙门。 门口。 任平生唤来一名认识的差役,将食盒递给他,吩咐道:“把这东西交给你们头儿。” “是,世子!” 差役没有丝毫怠慢,一脸认真的接过食盒,问道:“世子还有何吩咐?” “没了,回去吧。” “卑职告退。” 差役转身就要离开。 任平生又叫住了他:“等会。” 差役停住脚步,看向任平生。 任平生纠结了几秒,还是道:“告诉你们头儿,里面的东西是本世子亲自做的,天下仅此一份。” “卑职明白!” 差役还以为食盒是什么重要的宝贝,小心翼翼地捧着,走进了衙门。 任平生目送他离开,翻身上马,直奔任府。 路过洒金街,看见几名巡街的金吾卫,正在呵斥一个半大的孩子。 “跟你说了多少次!不交钱,不准在这卖!” “信不信把东西全给你扔了!” “快点儿滚!” 那男孩看着八九岁,身上穿着单薄的亚麻布衣,上面打满了补丁,抱着一个比他高了不少的草靶子,其上斜插着几根糖葫芦。 他看着面前人高马大的金吾卫,眸中露出恐惧,脏兮兮的小脸挤出讨好的笑容,一个劲儿的重复:“小的这就走,这就走” 说着,卖力的抱起草靶子,就要离开。 这时。 一名金吾卫百户走了过来,皱眉道:“他娘的,外城不能卖?非得跑内城来,真当你年纪小,便能不守规矩? 把他东西扔了,让他长长记性,不然下次还来!” 男孩听见这话,顿时慌了,颤声道:“爷,小的家里有个妹妹,前几日病了,小的为了多挣几个铜板,凑钱给她治病,才来的内城,小的以后再也不敢了,您饶了小的吧。” “你特么总有理由!” 金吾卫百户看向属下,发出命令:“扔!” 几名金吾卫看了一眼吓的瑟瑟发抖的男孩,都有点儿犹豫。 不管男孩说的妹妹病了是不是真的。 这瘦骨嶙峋的身子,泛黄的头发,总归不假。 对一个半大的孩子来说,弄来个草靶子也不容易,扔了以后,以后的日子只怕更难。 “一个个聋了?让你扔!” 金吾卫百户眉头皱起,提高声调道。 几名金吾卫互相对视一眼,都能从彼此的眸中看出一抹无奈,迈步上前。 周围路人见到这一幕,议论纷纷。 “跟个孩子较什么劲。” “就是,这些家伙也就能在我们跟前逞威风,见了达官贵人,立马跟狗一样。” “还扯什么规矩……笑话! 昨日晌午,就在这个地方,有个喝醉了的纨绔,当街调戏良家妇女,他们来了以后,屁都没敢放一个,就把那纨绔放了,那个时候怎么不说规矩?” 几名金吾卫听见四周的议论声,脸阵阵发烫。 因为他们心里清楚。 人家说的没错。 昨日那个喝醉的纨绔,是安平伯家的嫡长子,将来要继承伯爵的爵位,他们压根不敢得罪,只能放他离开。 当时,那纨绔走的时候,还朝着自家头儿啐了几口,骂了几句难听的。 所以头儿这两天看谁都不顺眼,逮谁都想撒气。 “头儿,要不算了吧。” 一名金吾卫停住脚步,看向身后的百户,犹豫道。 金吾卫百户一脸恼怒,瞪向他,咬牙切齿道:“老子治不了伯爵,还治不了你?老子再说一遍,给老子扔!” 那名金吾卫无奈,只能转身走向男孩。 就在此时。 不远处传来一道声音。 “不准扔。” 此话一出。 金吾卫百户再也无法克制心中的怒火,瞪向身后,怒道:“谁说的!” “我说的。” 任平生双膝微微用力,控制马匹上前,居高临下的看着那名金吾卫百户,语气平淡。 “你特么算什么东” 剩下一个字,还没来得及出口。 金吾卫百户就认出了任平生,硬生生把西字咽了回去。 “给你个机会,把刚才的话重复一遍。” 任平生看着他,语气一如既往的平淡。 金吾卫百户脸涨得通红,半天憋出一句:“卑职方才不知是世子,世子恕罪。” 任平生冷哼一声,没再理他,看向一旁抱着草靶子瑟瑟发抖的男孩,淡淡道:“连带这根稻草棍,一共多少银子,我买了。” 男孩听见这话,眼眸一亮,纠结了几秒,壮着胆子,伸出一根手指,声音发颤:“一,一百枚铜板。” 其实,草靶子加糖葫芦,也就值三四十枚铜板。 他也知道眼前这位贵人是想帮自己。 放在以前,他绝不会多要,甚至还会少要一些。 但想到还病着的妹妹,纠结许久,还是要了一百枚铜板。 任平生从怀里取出两张一两的银票,随手丢了出去。 “东西给我。” 两张银票在空中飘荡,竟然精准的落在了男孩的手里。 男孩不认识银票,但知道这东西值很多很多铜板,一张就足够给妹妹治病。 “老爷,用不了那么多。” 男孩放下手里的草靶子,走到高头大马的跟前,卖力的踮脚,想把其中一张银票还给任平生。 任平生想了想,伸手接过银票,淡淡道:“东西。” 男孩忙不迭跑回去,用尽全身的力气,抱起草靶子,想把它抬高一些,让任平生拿着方便。 第(2/3)页